第7章
  “是的。你第一次去蜘蛛尾巷,就敢直接显形?”西弗勒斯反问她,两人都乘霍格沃茨特快抵达伦敦,菲丽希缇显然是幻影移形了才能提前他到家。
  “艾琳告诉我的,她向我描述了最佳显形点。”
  “胆子可真够大的。”西弗勒斯感慨着。
  到了目的地,西弗勒斯拿了菲丽希缇的护照去买票,她在大厅等着。
  这种感觉很奇特,菲丽希缇在弗洛伦萨的时候,去了无数次皮蒂宫和乌菲齐,但没有一次是这样的感觉。很少有巫师喜欢麻瓜的艺术,他们发自内心的鄙视。但是菲丽希缇和西弗勒斯有相似的感情,他们喜欢静止,渴望平静。冬日的暖阳透过穹顶的玻璃撒在大厅里,菲丽希缇仰起头环视着圆顶花砖和一周罗马柱,尽管四周人来人往,但她闭上眼睛,依然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西弗勒斯拿着票走到门廊,一缕日光亲吻了菲丽希缇微仰着的脸颊,她仿佛被装入了一副油画,她的脸庞柔和、纯洁、安详。西弗勒斯无法移开他的眼睛,只是站在那里,直到少女微笑着呼唤他的名字。
  “西弗勒斯,你好了么?”菲丽希缇慢步到他的跟前。
  西弗勒斯点点头,伸手接过菲丽希缇抱着的外套,领着她往西翼走去。
  “你来过么?除了乌菲齐的特展,这里最有名的是岩石圣母、维纳斯和战神。”西弗勒斯像她解释着。
  “没有,离开的英国的时候我才9岁。”菲丽希缇提醒他。
  “不过你已经看了最好的,在佛罗伦萨。”西弗勒斯说。
  两人沿着西翼欣赏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和日耳曼的绘画,菲丽希缇小声问:“为什么呢?上次你没有回答我,你从没去过意大利,也不像会是接受艺术史教育的学生,为什么会喜欢文艺复兴时期绘画?”
  “你完全正确,我就不是那样的人,”西弗勒斯说着停了下来,他思索着如何说起,最后他喃喃道,“我是一个有罪的人。”
  菲丽希缇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西弗勒斯注意到她的惊讶,自嘲地笑着说:“所以,你怎么看待我?一个杰出的、天赋的、有为的巫师?不,我生长在泥沼之中。”
  说罢西弗勒斯自顾自地往前走,菲丽希缇轻声快步追上他,抓住他的手臂小声反驳:“不是这样的。也许你的童年很窘迫,父亲是个混蛋,但是你已经靠自己摆脱了这一切。”
  西弗勒斯回头凝视着她,狠狠地说:“为了摆脱这一切,我出卖了我的灵魂。”
  菲丽希缇沉默了,她想,除了伤痛的童年,在她离开英国以后,西弗勒斯一定还经历了什么,这是否和黑魔王有关呢?但显然这并不是她在此时可以去探寻的东西。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我们跑题了。所以,有人建议我信仰天主,甚至我也去过教堂弥撒。但是忏悔和祷告让我觉得自己是伪君子,通过忏悔宽恕自己的罪孽,那剩下了什么呢?”
  西弗勒斯看着菲丽希缇,似乎在期待她的回答。菲丽希缇对此不置可否,她沉默着跟随西弗勒斯向前走着。
  “我们到了,岩间圣母。”
  他们来到了达·芬奇名作前,画中是多水而凉爽的野外,圣母一手扶着约翰,另一手去抚慰耶稣。
  西弗勒斯说:“同样是文艺复兴绘画,但是来自巫师,你怎么想?”
  “麻瓜在那一时期受到宗教的禁锢,但巫师却自由活跃。巫师被教廷污蔑为撒旦之子,让普通人排斥和害怕我们,但与此同时巫师却恶作剧一般,在教会中穿梭,捉弄着教皇的尊严,”菲丽希缇一边着欣赏慈和的圣母,一边回忆着她的艺术史知识,“就像你说的,透视法,巫师用这种绘画方式潜移默化地让所谓宗教艺术向美学、人性和真实转变。人性之美。”
  西弗勒斯应和道:“与其说我欣赏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不如说是我相信人性的光辉。而圣母像,最大程度上的体现了这一概念。圣母是人的母亲,不是冰冷、高不可攀的神。”
  菲丽希缇认为西弗勒斯对这一时期艺术的理解已经超过了一般的爱好者,但是他依旧回避了菲丽希缇的问题,为什么,他渴望人性的光辉。
  “这里没有神,只有人类的圣母,”菲丽希缇的视线从岩间圣母回到西弗勒斯的脸上,“圣母对你意味着什么?”
  西弗勒斯低头看了菲丽希缇一眼,又回到了画中玛利亚的脸上,他目光凝重:“是的,人类的圣母。当我再次停驻在圣母像下,还能记得当我来到世间,拥有了母亲的爱,这爱会永远地伴随着我。而沐受着这无尽的爱的我,必须望远若近,视险如夷。”
  ***
  菲丽希缇和斯内普一家度过一了个神奇的圣诞节,她和西弗勒斯恢复了兄妹一样的关系,他带她去伦敦看画展,他们看了岩间圣母,说起了圣母像。菲丽希缇确定,西斯庭圣母对西弗勒斯有特殊的意义,但她认为还没有到揭晓秘密的时刻。
  圣诞节的清晨,艾琳招呼她到壁炉前的圣诞树下拆礼物。菲丽希缇的妈妈茱莉亚和继父都给她寄了礼物,学校的新朋友芙蕾雅、凯瑟琳和伊恩也送礼礼物。
  “愚蠢的男孩。”西弗勒斯看着菲丽希缇正在拆开的一盒巧克力,讥讽道。
  菲丽希缇不悦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又忍不住好奇问:“你怎么知道是,来自男孩。”
  “因为,愚蠢。哪一个?”他毫无歉意地反问。
  “你不应该这么说,他是我朋友,”菲丽希缇继续纠正他,“是麦克米兰。”
  “他配不上你。”西弗勒斯直白地说。
  菲丽希缇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最好,他在追你。”
  西弗勒斯说完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没有注意到厨房的艾琳正看着两人的交锋。
  菲丽希缇翻了个白眼,继续拆着礼物,心里默默想,你这么“聪明”,又能送出什么礼物。
  最后她翻到了一个绿色的小盒子,没有信,没有落款,也没有经历风吹雨打的痕迹,必定是这个屋子里的人送的。她撕开包装盒,是一个雕刻成玫瑰的金色吊坠。盒子里有一张纸条,菲丽希缇认出是西弗勒斯的笔迹 “rosaceous”。
  她拿出魔杖,对着玫瑰小声念到:“rosaceous.”
  金玫瑰的花瓣一片片展开,最后变成了一副约十英寸大的圆形木板画,金玫瑰的叶片镶嵌在画框外,环绕一周。
  “madonna della sedia”(椅中圣母*)
  菲丽希缇四下张望,寻找西弗勒斯的踪迹,他为什么要送给这幅画?他想起什么了么?
  tbc.
  第6章 葬礼之后
  1986年1月
  从斯内普家返回霍格沃茨以后,下半学期一开始,就给七年级生带来了雪崩般的作业。学生们一边完成论文,一边为newts考试做准备。菲丽希缇最苦恼的,是她的变形术,她一度想要放弃这门课,但是伊恩找了他的好朋友,格兰芬多的安德鲁斯提供帮助。
  “菲丽希缇,你没在这边考试过,变形课要考理论,还要考实践。我能帮你们只有实践考试,毕竟理论考试的唯一快速通关方式,只有作弊。”
  菲丽希缇被安德鲁斯逗乐了,伊恩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安德鲁斯确实是地地道道的格兰芬多。这四个学院像是中了院长的魔咒,斯莱特林擅长魔药学,格兰芬多擅长变形术。
  伊恩曾经向菲丽希缇抱怨,安德鲁斯什么都好,就是爱恶作剧,他有点受不了。但也许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变形术在他的恶作剧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安德鲁斯做得尤其好。
  “与其按照那些考试题目,挨个变茶杯,变老鼠,你不妨向考官透露,你会阿尼玛格斯。”
  “可是我不会。”菲丽希缇瘪了瘪嘴,她要是会,就不用课后补习了。
  “不是要你会,你也不用会。你可以透露,你正在尝试,然后这些考官就会耐不住好奇让你试一试!”安德鲁斯做着夸张的表情,然后一瞬间,他的上半身变成了黑豹。伊恩和菲丽希缇被他吓得往后一缩。
  菲丽希缇瞪大了眼睛,视线转向了他的下半身,确实还是人的双腿。
  安德鲁斯又变了回来:“变一半,就可以把他们震住了,然后你会得到一个高分!”
  菲丽希缇和伊恩面面相觑,她保证,安德鲁斯是个真正的阿尼玛格斯,他只是不想登记,装作只能变一半。
  ***
  经历了一天的疲惫,甚至是惊吓,菲丽希缇换上了睡裙,疲惫的钻进被里,很快入睡了。
  “博恩斯小姐,博恩斯小姐。”
  她听到耳边小声的呼唤声,猛地睁开眼睛。她一转头,是一个眼睛瞪得像茶杯的小生物看着她。
  “梅,你吓死我了,什么事?”梅是照顾斯莱特林女生寝室的家养小精灵,但她很少出现在她们面前。
  “对不起小姐,”梅立刻道歉,“斯内普教授请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