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元春从昨晚开始就很兴奋,一直围着姜玉烟说话。
  “姐姐以后是不是要和大哥成亲啊?”
  “啊……不知道呢”
  姜玉烟也有些害羞,这事儿萧元彦还没和她提过呢,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说。
  “姐姐就嫁给我大哥吧,大哥做你大夫君,等我长大了我可以做你二夫君!”
  姜玉烟被逗得直笑,“你才多大啊,就想着娶亲啦!”
  “我已经十二岁了,姐姐你最多等我四五年,我就可以娶你啦!”
  “到时候姐姐就老了”
  “姐姐这么漂亮怎么会老!姐姐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周元春嚷嚷道。
  两个人的欢声笑语一直传得很远。周远山也乐呵呵地,他观察姜玉烟的反应,感觉她倒不像是对自己大儿子无意的,当即放下心来。
  姜玉烟和他们聊了会儿。就开始研墨,尝试设计服饰。周远山去做饭,周元春则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画画写写。三人倒也其乐融融。
  不远处的竹林暗处,却有双狭长的眼睛阴鸷而危险地盯着他们。只是如今气息有些不稳,像是受了重伤。此人正是天狼山上天狼寨的二当家阮奇。
  阮奇去报灭门之仇时受了重伤,途经此地时看到这间竹屋,料想是山中猎户的临时居所,便想去屋内处理下伤口。谁知还未靠近,他便听到了一声格外悦耳的女子说话声,那声音甜润娇柔,仿佛是那山中的精怪一样魅人。
  与她说话的男子气息沉稳,像是个练家子。阮奇便不动声色地退到了竹林深处。
  此刻他终于瞧见了那女人的面貌,当真如清渠芙蓉,美得不似凡人。那笑声娇滴滴的,惹得人心底发颤。
  他们山寨有时也掳女人上山。她们起初害怕,后来发现男人们千方百计地讨好着,又开始变得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着实令人厌恶。
  他从未与任何掳来的女人结亲,但这个女子格外不同,和那一老一少说话时,一直细声细语,耐心温柔。
  他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渴望过一个女人,真想把她困在身边,让她只能看着自己,莺声燕语,日夜相对。
  阮奇不动声色,他如今受了重伤,腰部到背部有一道极长的伤口还在渗血。施展轻功都勉强,何况要带人。只能先行退走以后再寻机会。
  且说萧元彦去寻了里正后,说明了情况。里正也听村里人说过这个不见面目的表妹,听说看身段约摸是个美人。
  “女子落户籍得去县衙貌阅。”
  萧元彦塞给里正五两银,含糊道:“表妹患了风寒,不能见风。还请您给我们圆转一二。”
  里正向来欣赏萧元彦,笑呵呵推让了一番,便不再多问。
  巧了。他们来时陈县令正好得空。对于这个县令,萧元彦也有所耳闻。倒是个知情知趣的,不推辞一些好处,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也不做。大家对他的口碑倒还过得去。所以萧元彦揣测此事能成。毕竟貌阅可以操作的余地太大了。
  果然,陈县令问道:“怎么办理户籍的女子本人未到场呢?那本县如何如实记录她的相貌呢?”
  里正常与县衙打交道,为人圆滑,口才了得。不慌不忙道:“这小娘子体弱的很啊,患了风寒床都起不来,萧郎君为了自小的婚约愿意给她冲喜,只待落了户籍就成婚。这不萧郎君提前把喜礼给您送来了呢,要是大人您能亲自到场喝杯喜酒,那我们村里哦,可正是蓬荜生辉。”
  里正提了一盖着红布的竹篮上前,递到县令桌案上,手指似乎不经意地敲了敲篮筐。
  这当然是客套话,不过是个村民成婚,县令哪有这功夫去喝喜酒?但是两厢都会了意。
  陈县令也乐呵呵地,“如此我也应该体恤百姓。你们说,我来写罢。”
  貌阅这一关就算过了。剩下的事情陈县令便吩咐下面人去办理了。
  “如此我便提前恭喜萧郎君了!”
  “多谢大人!”
  萧元彦年少中过秀才,不必叩拜,只拱手作揖。待看到姜玉烟落在自己的户籍下,成为自己“十五岁”的表妹时,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两人走后陈县令就掀开了红布,发现里面整整齐齐躺着二百两银子,有些意外。这位萧公子倒是挺大的手笔!
  他揣测或许萧元彦确实急着成婚,所以使些好处,将户籍快速落实,便摇摇头不再理会了。
  第12章 求亲
  里正帮了他大忙,萧元彦雇了马车一路把他们送回清溪村。途经清溪镇上时还买了四样糕点送予里正。自己则揣了两串糖葫芦在怀里。
  从朱木匠那提回定好的浴桶,萧元彦就提气急急回到山上。此时月亮已升得老高了。周远山和周元春两人还陪着姜玉烟,见他回来,把晚饭热了就下山去了。
  萧元彦心中饱胀,有很多的话想对姜玉烟说,饭也吃不下。一日不见便思念的紧,恨不得把她时时揣在怀里。但他现在说不出话来,只直直地盯着姜玉烟瞧。
  昏黄的灯光下姜玉烟脸色似有暖意,目光含情带怯,果然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味。
  姜玉烟被他看得面红耳赤。她能对着别人的调戏面不改色,却有些受不了这么直球的“盯”法。
  正当她想开口打破这份尴尬时,萧元彦宽厚温暖的大手已经覆上了她的。
  “晚晚。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恩。”姜玉烟坐在床边低垂着头不动。
  萧元彦半蹲下来与她平视,“户籍我已经办下来了,你长得小,我给你改成了十五岁,但是按照大月国律令,你今年也必须成婚了,到年底只有两个月时间。虽然很仓促,但是你愿意嫁于我吗?”
  萧元彦的脸又红了,似乎不敢看似的,凤眼微垂,手心潮湿,紧张地等着姜玉烟的回答。
  “你这是在向我求亲吗?”姜玉烟声音微颤。
  “是!”萧元彦毫不犹豫。
  半晌,屋里陷入了沉默。姜玉烟想着,她才十八岁,在现代还未到法定结婚年龄。如今赶鸭子上架,才到这异世几天就要与人成婚了。但与其后面被官府强制分配,接受萧元彦似乎是更容易的事情。并且她也确实喜欢他。
  “那你会永远听我的话,对我好吗?”姜玉烟抬眸问道。
  “当然,我会永远听晚晚的话。对晚晚好!”萧元彦郑重承诺道。
  “那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姜玉烟伸出手掌,笑起来。
  萧元彦乐疯了,也爽朗地大笑,和姜玉烟愉快地击了个掌!
  “那我以后要每天沐浴,你也要每天沐浴………”
  “.……….好”
  “以后我如厕都要用草纸………..”
  “.……….好”
  萧元彦听着姜玉烟絮絮叨叨,不知道有多少小要求,好笑又无奈。于是从怀里拿出那两串糖葫芦堵住了她的嘴。
  萧元彦说了下成亲要翻新和加盖老房子的事情,并有些欠意地表示目前所剩积蓄不多,只能给她在镇上买个一进的小院子作为聘礼。
  姜玉烟觉得作为普通猎户家,萧元彦已经倾尽全力了。尤其之前她还花了他那么多银子。
  她其实想一步到位在县城买个带铺面的院子,以后也好做些生意。但她无法拒绝萧元彦的好意,免得伤了他的面子,所以这事儿她得另外找个人帮她办理。当务之急是得先搞些银钱。
  “咱们何时去卖海珠呢?”姜玉烟试探着问道。
  “晚晚不必着急,我以后一定会努力挣银子养你,你留着当做传家之物岂非更好?”
  姜玉烟摇摇头,撒娇道:“我想自己有银子傍身嘛,而且我也要给嫁妆!”
  萧元彦心里又开心又感动,大月国女子一般是不用出什么嫁妆的,只有高门大户讲究些的,给男方四样首饰做定礼便足够体面了。比如玉璜、玉佩、玉簪、玉如意等等。小户人家也可以用些其他的替代。
  “别人有的你也要有,我一定要给你准备!”
  姜玉烟思索一番,眼睛亮了亮,已然想好了要做什么。玉饰算什么,她有钻石啊,虽然那件礼服的裙摆都是些碎钻,但到底是真钻石啊!
  萧元彦心情激动难平,他的晚晚就是这样与众不同!这世道对男子艰难,有多少男子能得到妻子的一丝怜惜?只知索取,动辄打骂,不如意便随意抛弃。他何其有幸能得此妻?只怕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两人含情脉脉地聊到快子时。萧元彦这才想起来刚刚答应她的每天要沐浴。遂连忙去烧水。
  因为只有这间卧室密封性好些,萧元彦怕她冷,便把浴桶搬进房间里,待她洗完再搬到隔壁。
  原来萧元彦每天都要跳进溪流里冲洗一番,如今也确实有些冷了。他便在门外等着姜玉烟洗完再洗。
  习武者耳力惊人,萧元彦听着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眼前似乎已经有些画面,顿时感觉口干舌燥。
  姜玉烟洗完才发现她的换洗内衣还没来得及做,原来的已经穿了几天了,实在不能再穿。只好简单搓洗干净。换上寝衣后这才打开门红着脸问萧元彦,“有没有办法把亵衣烘干?我……我明天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