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毒酒送我走?重生让你输成狗 第5节
  头发半白的嬷嬷柔声宽慰着甄氏,跪在脚踏边帮甄氏按揉有些不便的双腿。
  甄氏点点头,眼底掩着阴郁的忧伤神色:“只怪我体弱多病,拖累了妙音。”
  甄氏的声音沙哑,听起来就知是病了很久。殷妙音在门外站了好一会,敛去沉闷的心绪,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时才快步风风火火踏进屋内。
  “我远远听见母亲似乎是在说我,女儿才半日没有来,母亲就想念女儿么?”
  殷妙音大步来到放着纳凉的冰盆前,招手示意侍女扇风供她纳凉。
  “你这猴儿,又到哪里玩去了?惹了满头的汉,快过来,母亲帮你擦擦。”甄氏一见了女儿,低落的情绪一扫而光,慈爱地笑着朝女儿招了招手。
  殷妙音乖巧地走到甄氏的床榻前,跪在脚踏上的嬷嬷起身将地方给主子让出来。
  “母亲,女儿去如意阁逛的时候看到一副头面,觉得很适合您,所以买了回来。”
  在甄氏帮殷妙音擦汗时,她兴致勃勃地把自己带回来的礼物给甄氏看。
  这些年甄氏病着,人心绪难免低迷,殷妙音就变着法子哄她开心。
  看见盒子里做工精巧的头面,甄氏眼前一亮,高兴地将盒子接了过来。
  “哟,这工艺真不错,装饰最不多,但是样式很好,等回头母亲好了,即刻就戴上。”甄氏说罢抬起的手落在殷妙音的脑袋上揉了揉,“我儿的眼光甄氏愈发好了。”
  见甄氏喜欢自己挑选的头面,殷妙音也高兴,不过想到如意阁发生的事,眉头就皱了起来。
  甄氏将女儿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在外可是遇着什么事?”
  第17章 女儿只是不喜欢她盛气凌人的模样
  “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怪有趣的,母亲不知,我到如意阁看中这副头面之后,就付了钱买下,不想这个时候周家小姐来了,就是将军府的嫡小姐。”
  殷妙音心宽,没想与周百合计较,这会只当是笑话说给母亲听听。
  她说了周百合如何非要争头面,还将周将军搬出来压人,说到如意阁的东家柳随风时,殷妙音就换了语气:“母亲见了就知道,那位柳东家有些意思。”
  甄氏闻言轻笑,揶揄道:“我儿莫不是看上了这位柳公子?”
  殷妙音被母亲逗笑,娇嗔道:“母亲胡说,女儿是觉得柳公子年纪和女儿差不多,却能有如此作为,真是厉害。”
  “柳公子有才干不说,样貌也生得清俊,小小年纪就有风度翩翩之姿。母亲,女儿觉得,这位柳公子看起来,有些眼熟。”
  甄氏见女儿说得认真,目光柔和地静静看着她:“如何眼熟?”
  伏在贵府腿上的少女沉思了一会,直起身看向甄氏:“女儿觉得,那位公子和祖父所画的祖母年轻时画像的样貌有几分神似。”
  “噗嗤”甄氏被殷妙音逗笑,“你这妮子,越说越没有边际,你是太念祖母,所以乍一看觉得那人与祖母相似罢了,不过那周家小姐,确实欺人太甚。”
  见甄氏看着自己直笑,殷妙音就知道母亲觉得他是在说笑,抱着甄氏的手晃了晃:“是真的有些像,不过世间相似的人也多了。”
  “既然如意阁的东家行事有规则,日后买首饰,就都去他那就是。就是周家,今后你参加宴席,少不得要与她们见面,你就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因为常年卧病,甄氏已有一段时间没有参加过大小宴席,对京中贵女的印象大多淡了。
  殷妙音说起的这位周小姐,甄氏没什么印象,不过对她的母亲赵氏有些印象。
  “其实头面给她也无妨,女儿只是不喜欢她盛气凌人的模样,似是女儿欠她的。”殷妙音撇了撇嘴,送给母亲的礼物,不是非此不可,她不让,是不喜周百合的缘故。
  “那你怎么没有说出祖父的名讳来,将军府的门第不低,我们相府也不差了他们去。周小姐一类人,最是欺软怕硬,你说出祖父的官衔,还愁周家丫头不知难而退?”
  甄氏是到了二十多岁才得了殷妙音这个女儿,对其很是疼爱,两人私下说话就如姐妹。
  殷妙音傲娇地哼了声,撒娇般靠在甄氏肩头:“女儿才不屑这么做,祖父在朝中颇有声望,不愁周家小姐不退步,可这样,不就变得和她一样?”
  口头虽是如此说,殷妙音却是有些心虚的,她才不会同母亲说,一开始她见周百合屡屡发难,没有打算点到为止,她便打算搬出祖父来。
  只是没料到,紧要关头,如意阁的东家会站出来帮她说话。
  她有祖父撑腰,自然是不畏惧周百合的,难得柳随风商人身份,敢与权贵对峙。
  第18章 小姐对夫人您是愈发孝顺
  柳随风出头为她说的话固然有理,只是世间少有人在权贵面前敢据理力争。
  “娘的乖女儿品行端正,自是不会仗势欺人的,还有,待会你父亲回来或许会问你今日做了些什么,你且先回住处去,别让你父亲知道你今日曾外出。”
  甄氏怜惜地摸了摸女儿的脸,将女儿养这么大,甄氏怎么疼爱都觉得不够。
  “母亲说的是,女儿这就回去,等晚些用过晚饭再来看母亲。”殷妙音知道母亲精神不好容易累乏,说了一会话就乖乖起身告辞。
  等殷妙音离开,嬷嬷就扶着甄氏躺下,笑道:“小姐对夫人您是愈发孝顺。”
  “这孩子,那头面少说也要将近百两银子,她的私房钱是不少,但这么买也太大手大脚,不过呀,我要是不收下,她回头要不高兴。”甄氏说起女儿来,眼尾就不自觉染上笑意。
  与嬷嬷说笑了一会,甄氏莫名想起女儿方才说过柳东家与婆婆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画。
  她嫁到相府这些年,婆婆一直在为早年走丢的女儿伤神,这些年不惜耗费人力物力寻找,奈何没有消息。
  甄氏看向女儿方才坐过的地方,很能理解婆婆挂念女儿的一片苦心。倘若小姑子没有走丢,一直金尊玉贵养在府里,而今也早到成婚的年纪,孩子应当也有了。
  殷妙音说柳东家与她就差了两三岁,走丢的小姑子若得平安长大,与人成亲生子,那儿子应当就和自家女儿说的柳东家那般年纪,可惜。
  “夫人在想什么?”嬷嬷见甄氏若有所思,以为她又在想什么伤神的事情。
  甄氏轻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有些乏累,先歇息片刻,等老爷回来就叫醒我。”
  妇人精神不济,躺下不多时就睡了过去,嬷嬷遣退屋里的下人,让她们都到屋外候着。
  定北侯府这头,柳明月与花生悄悄从角门进来,然后快步回到住处,甫一进院子,就观察周遭,见婆子侍女都在耳房那边用饭,侯府风平浪静,可见她出府一事无人知晓,才放心。
  “夫人,您回来了!方才厨房那边送了饭菜来,这会还热着呢,您快坐下吃些。”
  桂花在屋内守着,忽听见里间窗口传来动响,不安地进内室查看,看见是主子翻窗进来,赶忙过去帮手扶了一把,待主子与花生一前一后翻窗进屋后立即把窗户关上。
  “嗯,我这里不用伺候,你与花生也去用饭吧。”柳明月换下身上的衣裳,有些疲倦。
  京中的铺子她一人打理,加之需要刻意隐藏身份,自是比寻常情况更累。
  两个丫头伺候柳明月日久,也知她的心性,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退了下去。
  柳明月卸去脸上的人皮面具,在桌案前坐下,看了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尽管没什么胃口,但还是端起碗认真用饭。
  三日后就是回门的日子,这几日她不仅要好生休息,用饭也不能少。不止是为了看起来不落脸面,还有些事,她需要借回门的机会去做。
  第19章 覃卓燕搬去书房住
  柳明月尤记得前世周百合在自己死前说的那番话,能证明她母亲身份的那块玉佩,后来被赵姨娘所得,最终赵姨娘顶替她母亲的身份认祖归宗,过得好不恣意。
  “嘶!”心腔倏然钻出一丝撕心裂肺的痛意,疼得柳明月皱紧眉头,手里的碗筷摔在桌上,发出一阵凌乱的动响。
  在外间用饭的花生与桂花听见里头的动静,忙放下碗筷赶来,就见主子手扶着桌沿面色苍白,五官皱成一团,米饭被打翻在桌上,两人见状都惊呼出声。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奴婢去给您叫大夫来!”花生说着就往外跑,却被拽出衣袖。
  “不必,只是疼了一瞬,想来是累着了。”柳明月摆摆手,她从前也没有过心痛的毛病,而且她脉象如常,应该只是疲累的缘故,这会去请大夫,兴师动众也许会节外生枝。
  花生与桂花面面相觑,两人都有些不放心,柳明月倒是很快状调整好状态。
  “我无妨,你们吃过饭就命人准备沐浴的水来,我想早些沐浴然后歇下。”柳明月柔声道。她三日后回门,最为首要,便是提醒母亲玉佩的重要性,让其将玉佩保管好。
  玉佩关系着母亲身份的重要线索,不能便宜了赵姨娘与周倩倩母女。
  晚间沐浴过后,柳明月才换上干净衣裳,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似是谁来了。
  “怎么了?”柳明月从妆台上拿过一支木簪将如瀑般的头发挽起,推门出来问道。
  门外来人是覃卓燕的乳母,对方见了柳明月,顿首道:“回夫人话,待会世子用过饭,就会带人过来这边收拾东西,老奴是提前来知会您一声。”
  嬷嬷略低着头,说话的语气虽说没有颐指气使,但态度着实冷淡,偏偏她是世子的乳母,地位与其他的嬷嬷不同,就是地位,也比别的下人要高。
  “我知道了。”柳明月一怔,记起大婚次日,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她险些忘了。
  覃卓燕厌恶她至极,大婚当日就没有宿在她屋里,日后当然也不会和她同房。
  似乎没想到柳明月身为新妇,面对夫君的冷待会如此沉着,嬷嬷眼底闪过一抹讶异。
  “若无旁的事,老奴先行告退。”嬷嬷福了福身,就离开了。
  “夫人,世子此举……”花生愤愤不平想为主子说话,柳明月却抬手制止了她。
  女子淡然一笑:“收拾干净些好,屋里也可多腾出地方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入夜后,覃卓燕就领着一众家仆与身形壮硕的妇人大阵仗到柳明月住处。
  其实这原本是覃卓燕的屋子,柳明月嫁过来,理应两人同住。
  覃卓燕哪能忍受与柳明月同床共枕,也不顾柳明月世子妃的脸面,这样带人熙熙攘攘地来,他是没什么,也不管自己的妻子会被人笑话。
  “去把本世子的东西从主屋搬出来,一件不许落下,全部挪到书房去。”男人的声音清朗且毋庸置疑,音调更是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
  第20章 别做想让本世子与你同房的白日梦
  上一世,柳明月初嫁为人妇,尽管知道世子身体不良于行,对这段夫妻情仍旧抱有期待。
  不想次日覃卓燕就不顾她的脸面,带着人大张旗鼓到屋里来把自己的东西搬出去。柳明月当时口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为夫君这么做而感到伤心。
  今时不同往日,而今柳明月巴不得他搬快些,她自个住着还自在不是?
  “世子事多繁忙,时间宝贵不能浪费在搬挪东西一事上,我这便去叫侍女来帮忙。”柳明月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叫来花生与桂花帮忙。
  在周府时,因为府里下人怠慢,花生与桂花从来都是身兼数职。
  搬东西是体力活,两人却是做惯了的,应下来就立马把覃卓燕在屋里的东西一一整理出来,再交给进出的下人。然而屋里世子的对象实在是多,不免有些忙不过来。
  桂花与花生两人都不是偷懒的,干脆帮着把东西搬去书房,尤其是桂花,身上颇有力气,搬重的对象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就连扛个大箱子都很是轻松。
  “还有这盏琉璃灯,也一并送过去书房。”柳明月跟着忙前忙后打点,没有一丝怨气。
  一切顺从丈夫,乃是贤慧温良,柳明月长得不好,可还算有从夫之德,起初,覃卓燕是这么想的。
  可很快,覃卓燕就发现不对劲,柳明月殷勤打点,哪里是为伺候丈夫?更像是巴不得他早些从这里搬出去,所以才叫来自己的贴身侍女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