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熠也低头看向宋晞的嘴唇，宋晞的嘴唇刚才在冰天雪地里还是淡色的，刚才吃了两口糖葫芦，舌尖把嘴唇舔得红润，像是糖葫芦的糖衣一样裹着一层水色。
  他也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朝宋晞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
  宋晞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像已经习惯了谢君熠的这种行为，直接咬下一整颗糖葫芦，用牙齿咬着，另一只手捧着谢君熠的脸，微微仰起头，顺其自然地和谢君熠轻轻接了一个吻，将咬着的糖葫芦渡到谢君熠嘴里。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他松开了谢君熠的脸，手重新揣进兜里，装作若无其事一样继续吃着手里的糖葫芦。
  谢君熠咬着宋晞渡过来的糖葫芦，一口含进嘴里，牙齿将糖衣咬碎，品尝到了甜甜的糖衣和酸酸的山楂。
  “确实很甜。”他如此评价。
  宋晞翻了个白眼：“能不甜吗？”
  谢君熠平静地说：“我说的不是糖葫芦甜。”
  往往这句话后面都会接一句“你比xx甜”，但谢君熠没说，宋晞已经脑补出来了。
  宋晞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你好恶心。”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他们在雪地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走到楼下，宋晞停下脚步。
  “以后每年都会这样吗？”
  他好像闻到宋玉兰做的的饭菜香气了，不由自主地问出这个问题。
  耳边还能听到同在一栋楼的邻居家热闹非凡的声音，透过一层层墙壁，传入他的耳中。
  有小孩欢呼打闹的声音，大人们谈着工作、家事的声音，老人们沧桑和蔼的声音。
  好像这个年……从来没这么热闹过了。
  “会的，每年都会这样的。”
  谢君熠回答了他。
  “等明年在我家过完年后，后年再来你家过年，大后年再去我家过年……”
  宋晞忍不住笑出声：“怎么都说到那么多年后了？”
  谢君熠好像在说着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因为我们会一起过很多个年。”
  “好吧。”
  宋晞吃完手里最后一口糖葫芦，将空签子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里，自然地牵起谢君熠的手，往那栋破旧狭小却温馨富有人情味的楼栋里走。
  “走吧，该回家了。”
  “家？”
  “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吗？”宋晞奇怪地说，“你的家也是我的家。”
  谢君熠怔了一瞬，露出一个释然的笑，重复说了一遍宋晞的话：“对，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之后……我们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家。”
  “你要记住你这句话。”
  “会记住的。”
  他们走进楼里，不一会儿，本就热闹的楼栋又响起了一家人欢快的声音。
  饺子香穿透墙壁，屋里的热气将窗户蒙上了一层水雾，雪花落在窗户上融化，水珠滑落，勾勒出不规则的线条，好像贴了几张剪纸似的。
  不知道是谁家的几个小孩，在雪地里放着小鞭炮小烟花，笑声连同热闹的鞭炮声、滋滋的烟花声穿透一片片晶莹的雪花、一缕缕冬日的寒气，进入每家每户，为这个年添了一丝喜气。
  以后的每个年都会如此。
  愿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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