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姑也能是万人迷吗? 第142节
  于是,柴寄风情不自禁就伸出了手,如白玉般的指节,触碰上了少女那红色短衫上的一朵杏色小花。
  “你是不是想要花?”
  林满杏低下头,在柴寄风戳上她靠近锁骨处衣领上的一朵小花后,她又一次朝着他憨憨一笑,说:“我有很多花,我可以送你,但是你要有礼貌,你要跟我说谢谢。”
  “……好啊。”
  柴寄风先是一愣。但他看着她笑,他就也忍不住跟着笑,那双眼尾都被酒精熏染得有些红艳艳的狐狸眼中,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了些许笑意,他说道:“谢谢你,林满杏。”
  他问:“那你要送我什么花呢?”
  “可以吃的花。”
  少女的声音刚在他耳旁落下,柴寄风又眨眼看去时,就瞧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小朵杏黄色的小花——是被林满杏用手指从蛋糕上抹走的一朵奶油小花,软趴趴的奶油小花。
  柴寄风又是一怔。他原本还以为林满杏是不是要把她衣服扯下来一块给她,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花。
  奶黄色的奶油点缀在那白里透红的指尖上,份量看上去又少得可怜,可却……莫名让人忍不住有了食欲。
  可更让柴寄风有食欲的,是送给他这朵花的人。此时她正朝着他眨眼,手指往他嘴边又轻轻地戳了两下,用着懵懂又天真的语气,她毫不自知地问他:“这个花甜甜的,很好吃,所以你要吃吗?”
  “……”
  嘴唇被人戳了好几下传来蚂蚁爬过般的战栗和痒意,柴寄风下意识就握住那只作祟的手。他垂眸看向林满杏那指尖上的那一小坨快都化掉的奶油,只觉得嗓子的水分好像都在这一刻蒸发掉了,干涩得厉害。
  他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紧紧地看着那一抹白——哪一抹白?柴寄风不确定,或许是奶油的白,但或许又是林满杏的白。
  但到底是哪一抹白,那都不重要了。
  因为当柴寄风缓过神来的时候,那一抹白已经被他吃掉。
  一瞬间,全身的感官都好像集中在他的口腔中。
  是甜的,是融化的。
  是奶油。
  是软的,是温热的。
  是手指。
  而也是这一瞬间。
  “你敢你说你对林满杏没有一点喜欢吗?”
  “如果没有,那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尺码!那你怎么会记住她平常穿什么衣服!那你怎么会为她画设计图,给她那么用心地准备生日礼物!”
  “你敢说你没有吗!柴寄风!”
  罗光霁质问的声音,仿佛从不知名的远方传来,回荡在柴寄风的耳中。
  只是这一次——
  有。
  他承认。
  他有。
  柴寄风平静地在心里承认了这个事实。哪怕他的心跳并不平静,他额上跳动的青筋并不平静。
  他有。
  可那又怎么样?
  喜欢并不能代表什么。他喜欢很多事情,他喜欢蹦极、喜欢跳伞、喜欢潜水……他喜欢一切能带给他刺激、带给他超脱生死之间般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存在的感觉。
  林满杏也是这样。他喜欢她,可他对她喜欢的感觉很单薄。他甚至并不清楚,他是喜欢她这个人,还只是喜欢和她在一起……背着其他人暧昧的场景,是的,就是这种离谱的场景。他想,他其实只是喜欢和她偷偷暧昧时所带来的那种刺激感。
  比如蜷缩在她身前的办公桌差点要被薛理发现的时候,比如躲在密室衣柜里差点要被罗光霁找到的时候,再比如……现在背着任何一个跟林满杏有关系喜欢林满杏的人,跟林满杏产生亲密行为的时候。
  他只是喜欢这种刺激,仅此而已。
  两瓣薄唇重新闭合,柴寄风拿起桌上的纸巾,在林满杏看得出神的目光中,他将那少女还沾着带着酒气的透明口津的手指,仔细地擦拭干净,动作认真而又轻柔。
  但他不是罗光霁。他虽然喜欢这种刺激,他也可以驾驭这种刺激——他答应过罗光霁。他知道孰轻孰重,他不会出尔反尔。
  于是,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柴寄风接着便掏出手机,准备给自称是林满杏监护人的某位男性打电话,让他把人接走。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表情一片波澜不惊,就好像从始至终他都很清醒,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不等柴寄风在联系人中找到薛理这个名字,忽然——
  “咔”
  耳边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那是……
  柴寄风转头看去,而当他看见林满杏手中正摆弄着一把纯黑手枪,眨眼间,那枪管就不经意间对准自己的胸口时,他瞳孔顿时猛地一缩。
  “林满杏!”
  柴寄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彻底碎裂。
  第129章 小村姑也能让金凤带她去看海吗?“我……
  “林满杏!”
  意识到枪口对准他的时候,柴寄风的心跳都有一瞬间的骤停。危险的骤然降临,让他整个人都定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只剩下那双如狐狸般狡猾细长的眼眸中,瞳仁巨缩闪动。
  心脏跳动的频率前所未有的快,生命被人捏在手掌之中、命悬一线的感觉,本应该让他感到害怕,可这一刻,柴寄风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难以自持地战栗。
  ——刺激。
  因为刺激。
  因为这种给他成功到无
  聊的人生增添麻烦和兴奋的刺激。
  可柴寄风甚至还没有去仔细感受、去享受这刺激下的剧烈心跳时,下一刻,林满杏的举动却更让柴寄风感觉到震惊甚至是荒唐。
  他看见她摆弄着那把枪,低着头,枪管摇摇晃晃着,便对准毫无枪管对准了她自己。然后——
  仿佛主动献祭的羔羊一样,她闭上了眼,眉心颤动,胸脯起伏。
  她压根就没想瞄准他,她刚才只不过是没拿稳!
  她要瞄准的人,是她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柴寄风的身体骤然失温,好似哪里开了口子,上一秒还亢奋到了极点的心脏,现在却呼啦啦地往外漏着风。他所追求的刺激和兴奋转瞬变成了无尽的恐慌和害怕。
  “林满杏,你疯了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一把夺走林满杏手里那把手枪,又将她整个人扑倒在沙发上时,柴寄风那张漂亮得让人难以挑剔的面庞,失态得近乎狼狈。
  “你哪来的这种东西,你是在找死吗林满杏!”
  恐惧和寒冷久久都还没有褪去,哪怕柴寄风再清楚不过,现在的林满杏根本没有反抗他,伤害自己的能力,可他还是又气又害怕,以至于心肺都好像要爆炸了一样。
  他控制着林满杏的双手,双眸紧紧地注视着身下的人,眼白上是逐渐加深的红血丝。
  可和他那几乎目眦欲裂的神情截然相反,林满杏那张被酒精熏染得,红得熟透的了蛇果般的脸盘子上,水波潋滟的杏眼中却是一片懵懂和天真。
  “嗯。”
  林满杏朝着柴寄风点了点头,像是一点也不觉得这么做有问题,在男人震惊到了极点的目光中,她甚至还朝着他傻笑:“我还没试过,所以我想试一下。”
  “……”
  她的不以为然乃至于理所当然,更加令柴寄风觉得荒唐。柴寄风惊愕地看着她,这一刻,他有种错觉,那就是他可能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林满杏。
  不然他怎么会听见她说:
  “我想试一下,于景焕那时候是什么感觉。薛理说他被枪打中了,但是我没有被枪打中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所以我想试一下。”
  “你在说什么啊?!”
  听到这里,一种巨大的荒谬包裹着柴寄风。他再也维持不了一点冷静,朝着林满杏歇斯底里地吼着:“你就因为想知道于景焕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所以你就要去死吗!”
  “林满杏,你真是疯了,你为了个于景焕你做到这种地步?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我、我只是想试试。”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男人突然变得这么激动这么凶,哪怕林满杏已经有些醉了酒,脑袋又迟钝又不清醒,但她这会儿也知道缩了下脖子,委屈巴巴地替自己辩解:
  “为什么你要骂我?我刚刚还送你花了,但是你现在还骂我……你把花还给我,我反悔了,我不要给你了。”
  “……哈?”
  柴寄风直接就被她这些话给气笑了,血压都蹭蹭地往上飙。还为什么要骂她?这种话她都问得出口?他不骂她他难道还要夸她,夸她去死死得好吗?
  越想越气,越想越火大,柴寄风嘴巴一张,就准备劈头盖脸地好好骂林满杏一通。可当他又看见林满杏那一副委屈可怜又失落的样子,那一肚子的火,到底还是被当头泼了盆水,最后就剩下了那么点黑烟飘了出来。
  对此,柴寄风头疼极了,“林满杏,我还没骂你,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搞得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
  林满杏不说话,她还是那么看着柴寄风,甚至还有心情抠起了柴寄风那不是很守男德的,晃荡的衣领,显然是不想跟他讲话。
  这也就让柴寄风更加焦头烂额,他又平复了几下呼吸,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林满杏本来就是个傻的,喝醉了酒肯定就更傻,他不能跟她计较。最后,他终于自暴自弃地扯下了林满杏那只作乱的手,绝望地瞪了她一眼。
  “林满杏,我真是服了你了。”
  说完,柴寄风起身。他先是捡起地上那把手枪,当着林满杏的面将手枪退膛后又拆卸下所有子弹后,他将把手枪往桌上一放,指着它问林满杏:“你从薛理那里偷来的?”
  “不是偷。”
  林满杏摇了摇头,在柴寄风狂跳的眼皮下,她纠正道:“是借。我用完了要还给他的。”
  柴寄风:“……”
  怎么还?让薛理过来收尸的时候还吗?
  想到这里,柴寄风不禁冷笑了一声。
  薛理他不是很喜欢给林满杏当大爹呢?他就是这么当的?这么危险的东西被林满杏拿了都不知道。要不是他今天刚好在这里,林满杏现在还剩几口气都不知道。
  ……他看他就喜欢在床上给林满杏当大爹吧?
  “哦,是借啊。”
  柴寄风已经被林满杏气出了水平,以至于他现在都能做到一边在心里骂人,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夸奖”着她,“借得很好,林满杏,下次别借了。”
  说罢,柴寄风就又一次准备拿起手机。他不过短暂犹豫了那么几秒,接着就又准备联系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