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进门后到现在都还没开灯,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走进来,黑漆漆的,只有阳台外面泄出了一点光亮。
  屋子里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汪勤眯着眼睛用力昂起脖子才往那边看了一眼,但很快又被赵凛生捂着眼睛按下去。
  “等、等一下……”
  赵凛生用力往下拽他的毛衣衣领,原本就有些松垮的毛衣经他这么弄哪里还能穿。
  赵凛生不听,还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
  汪勤吃痛的“嘶”了一声。
  听到他的动静赵凛生更加来劲了,简直把汪勤的锁骨当卤味一样在嗦。
  汪勤拧他绷紧的大腿肉根本没用,就去掐他的侧腰,“痛啊,别这么咬!”
  赵凛生跟聋了一样,听不见他说的话,愈发过分地把他往沙发角落里挤,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重得要死,还一边不管不顾地继续往上啃,像把汪勤的脖子当鸭脖了一样。
  汪勤咬着牙,用头槌给了赵凛生一下。
  赵凛生吃痛,却更加严丝合缝地跟汪勤贴在一起,嘴唇贴着汪勤的侧颈声音很低的笑,“脑袋这么硬?撞傻了可怎么办。”
  汪勤敏感地缩了缩脖子,“傻了能听我讲话那就撞傻了算了。”
  “我憋得有点难受。”
  汪勤毫不留情地推了推他,“起来,重死了。”
  赵凛生没动。
  隔靴搔痒的感觉让汪勤更加不耐,又不痛快的来,完全就是在不负责任地撩火。
  “要么直接弄。”汪勤非常直接地说,“挠痒痒有什么意思。”
  赵凛生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低声笑起来。
  沙发不算窄,但两个大男人总是拥挤的。
  不过赵凛生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把汪勤困在动弹不得的角落里,掌握所有主动权。
  汪勤喘得厉害,眼前也看不清东西,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完全提不上力气,到后面已经随便赵凛生怎么弄了。
  但赵凛生很不自觉,汪勤好不容易等到他结束,他竟然想无缝衔接再来一下。
  汪勤当然不愿意,他腿都麻了,而且他们俩弄得到处都是,黏黏糊糊的。
  “你先起来去开灯。”
  赵凛生“哦”了声,不情不愿地从汪勤身上爬了起来。
  汪勤适应了好一会光线才睁开眼睛,然后终于看到了明显又有了变化的自己家。旧窗帘换成了材质看起来就很厚重的乳白色,客厅的灯比从前亮了许多但也不刺眼,新换的电视大概是之前那个的四五倍。刚刚忙着亲嘴汪勤竟然一点没注意到这些变化。
  看样子这家里基本是能换的都换了。
  还有年前装在水桶里的那些花也都没了,现在只有几个花瓶里还装着新的花。
  汪勤叹口气,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复杂。
  “不喜欢吗?”赵凛生问他。
  “不是不喜欢,就是心情有点奇怪。”
  “为什么?”
  汪勤也说不清楚,非要说的话可能是有点负担?虽然赵凛生的钱确实是多得花不完。明明他之前好像也没觉得有啥来着,过了个年回来突然又有些在意起来了。
  果然一开始不应该同意他随便弄的,不过现在反正是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也没有什么为什么。”汪勤说,“所以你把那些旧的呢?”
  “……”
  赵凛生一沉默汪勤就大概猜到了,反正肯定是没有了。
  汪勤叹了口气,心情更复杂了。那个电视他可是买的新的啊!
  赵凛生走过来一点不犹豫地直接先道歉,“抱歉。”
  汪勤往下瞟了眼他没拉上的裤子拉链,“……你先把裤子穿好。”
  赵凛生一边理衣服一边坐到他旁边,又说,“抱歉。”
  汪勤不耐烦地干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又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摸了什么,于是又赶紧收回来,“你有什么好抱歉的,抱歉抱歉,抱个头的歉啊。”说着又站起来。
  赵凛生抓住他的手腕,“去哪?”
  汪勤把手举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洗手啊大哥,你也过来。”
  卫生间马桶和盥洗台也换了,盥洗台上琳琅满目的全是赵凛生用来脸部保鲜的东西,汪勤站在门口顿了一会走进去,才淋浴间的花洒也换了。
  赵凛生靠在门口看着汪勤,“不喜欢吗?”
  汪勤没说话,先自顾自地洗了手,然后抽了两张纸打湿转头有些草率地帮赵凛生擦了擦脸,又说:“你也过来洗个手。”
  赵凛生洗完又回过头看他,“洗完了。”
  汪勤有点想笑,不过没笑出来。
  “还有哪,带我参观一下?”
  两个人莫名有些滑稽地在屋子里转了转,总的来说就是能动的都换了。还真是焕然一新啊。
  赵凛生很久没有这样紧迫过,汪勤不高兴这件事也许还不算严重,但是他不说话,这就让赵凛生感到十分的不适应。
  汪勤明明就是个这么喜欢说话的人,平时就算生气也通常是用语言直接表达出来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忧心忡忡地皱着眉头却一句话也不说。
  汪勤坐在侧卧新换的床上,看到赵凛生一脸严肃地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你这什么表情?”
  看他笑了赵凛生反倒愣了一下,走过去,“你不是生气了吗?”
  汪勤想了想,实话实说,“是生气,但是跟你没多大关系。”
  不管因为什么,“跟你没关系”这几个字在赵凛生听来都分外的刺耳,不过现在他还没有生小气的余地。
  “那跟谁有关系?”
  “跟我自己有关系。”汪勤说,“感觉你送了太多东西了。”
  “所以觉得有点负担?”赵凛生接话道。
  “嗯。”汪勤点点头。
  “为什么要有负担?”赵凛生半蹲下来看着他,“你不是知道吗,我的钱很多,我们俩几辈子都花不完。”
  “……”
  虽然是实话,但也不妨碍这话听起来欠揍。
  “是啊,我也知道啊,所以心情很奇怪。”汪勤说,“我总感觉白来的不安心你知道吗?虽说这话听起来有点欠儿。”而且万一以后两人分手了,这些东西要怎么还?就算赵凛生不会让他还,他也不是很想留着。
  ——这样一向汪勤觉得自己更贱了,不仅又在背着赵凛生想分手的事,而且这些家具又有什么错?还非得换了人家。
  但赵凛生这次却莫名能理解汪勤,因为没人比他更能明白成长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了,但汪勤又有些不一样的是,他并不完全是因为性格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是个有能力自给自足的人,自己拥有的已经足够了,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所以别人给的其实是多余的,说得好听点大概可以叫锦上添花。
  “不是白来的。”赵凛生说,“我会让你还的。”
  汪勤瘪了下嘴,已经猜到他嘴里要吐出什么象牙了,“别扯那些虚的行吗?”
  “不虚。”
  只有赵凛生知道自己有多担心汪勤会有一天离开他,然后按照自己原本的轨迹去过自己的人生。因为自己对汪勤的人生来说其实是个意外,是条岔路,是可能无法让人生圆满的风险。
  谁跟汪勤在一起都会幸福的。赵凛生确信。
  ——卓雨柔除外,那位根本就不知道珍惜。
  “像爱你的生活一样爱我,汪勤。”
  “……”
  这话听起来就像什么家居广告的广告词。
  但赵凛生仰视他的眼神实在太认真,汪勤实在说不出什么插科打诨的话了。
  “行了知道了,你先过来坐。”汪勤去拉赵凛生的手让他坐到自己旁边,“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别搞这么严肃行不行?”
  “嗯。”
  “还有啊,别动不动就道歉,我不喜欢听你道歉。”汪勤又说。
  “因为你不说话了。”
  “我一会不说话又不是一直不说话,我总不能一直说话吧,我本来也不是话很多的人。”
  汪勤是赵凛生认识的人里面话最多的人,不过可能是因为他根本也没有几个称得上认识的人。
  “你刚刚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有五分钟吗?”汪勤为试图自己辩驳。
  “有。”
  “……”
  汪勤往后一躺瘫在床上,“啊,累了。”他现在感觉自己眼睛一闭上就能立马睡过去了。
  赵凛生也躺下了,“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不洗也行,明天再洗吧。”汪勤闭着眼睛说。
  赵凛生虽然没什么洁癖,但睡觉前澡肯定是要洗的,而且他晚上还得抱着汪勤睡觉。
  “还是洗一下吧,火车站人很多。”赵凛生委婉地说。
  汪勤忽然把眼睛睁开了,转头看向赵凛生,“你要嫌弃我就在这个房间睡好了,反正这个房间也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