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大西北从种子开始 第66节
  参加培训的员工都听得如痴如醉。
  到最后,天禾办公室里的其它员工也有不少跑来蹭课。
  培训结束后,会议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郭阳也感觉他此前让严群跑去村里和村民丶村委斗智斗勇有点过于屈才了。
  并且,看着员工们如此认真的学习,他觉着像这样的培训会,以后应该多组织些。
  带薪培训,员工的认同感应该咔咔的往上涨吧!
  同时又能加速培养企业内的高级人才。
  郭阳继续思索着。
  培训的范围也应该扩大些。
  可以从内部选拔一些有潜质的人才和中高级干部,对这些人适当的投入些培训资源和经费。
  这样才能早日建成成熟团队。
  同步也可以加强企业文化的建设。
  等天禾的种子,苜禾的牧草饲料和乳制品开始生产销售时,为了快速推开市场,肯定免不了四处并购。
  而母公司和子公司企业文化是否融合也是并购能否取得最后成功的关键。
  郭阳将这些记了下来,然后一一的交办了下去。
  而在完成这些事后,郭阳不得不回老家一趟了。
  家里大哥多次打来电话问情况,都被他以忙为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但总逃避也不是办法。
  而且,他听说村口大妈们传的越来越离谱,再不回去,就该传闻他进监狱啦。
  第78章 移民
  回民勤的路上,五个多小时的车程,郭阳大多数时候都在假寐。
  道路两旁灰蒙蒙一片,没有丝毫的绿色。
  有时沿途这样寸草不生的荒凉真的让人看着很绝望。
  但就算这样,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依然长出了傲人的苦水玫瑰,小麦印花更是人们最深层的爱意。
  没来过的人,很难理解大西北的魅力。
  这里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沉寂,亦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豪情」;
  有「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苍凉,也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奇观。
  别人眼中寸草不生的荒凉,我眼中的孤雪散落大漠,烈酒对饮长天,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听听这边城市的名字吧!
  靖边丶定西丶定边丶平凉丶安定丶武威丶敦煌丶张掖丶嘉峪关丶玉门……
  从孤独的探路使者张骞,一路风餐露宿的十二位汉家公主,在此封狼居胥的霍去病,为尊严血染大漠的飞将军李广……
  青山处处埋忠骨。
  这里的荒凉守护着华夏五千年来的西北大门。
  但这里的经济也太过于落后,无数的人们只想逃离这里。
  汽车上,郭阳还在回忆着原主家里的情况。
  从小七个兄弟姐妹,他是最小的。
  父母早已离世,很小的时候他就跟着大哥郭山,所谓的长兄如父,在他身上体现的再明显不过了。
  然而大哥也有家庭,有妻子儿女需要养育,郭阳的存在更像是一个累赘。
  生态环境日益恶化,即使再辛勤的劳作,地里的产出始终有限。
  越垦越穷,越穷越垦,这里的人似乎陷入了一种怪圈之中。
  许多人开始逃离这里。
  外出打工,投亲靠友,在异地寻到了维持生计的环境,然后举家迁移。
  郭阳的几个哥哥姐姐也陆续在外地安家落户,偶尔也能有馀力接济还在读书的弟弟。
  但他的大哥郭山,却依然守着这里,倔强的与漫天黄沙做着最后的斗争。
  很多记忆已渐渐模糊,郭阳此前也不太想面对家长里短。
  ……
  汽车驶入了民勤地界。
  离村子越来越近,人户却越来越少。
  道路两旁,两大沙漠一左一右的守候着,沙丘和公路旁的植被缠绕在一起,随风厮打着,翻滚着。
  得不到足够水分而整株枯死的沙枣和梭梭林,俨然一副植物标本的摸样。
  弃耕的土地上,还留有从前田垄的痕迹,以及随风起舞的碎地膜,有些地面上还能看到骇人的盐硷皮。
  郭阳默然的看着这一幕,他明白了原主为什麽会那麽拼了命的读书。
  是因为他和这里很多的农村学子一样,看够了戈壁滩的荒凉,黄土高原的贫瘠。
  把考大学当作了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
  一边深沉的爱着这个地方,一边又拼了老命的想逃离。
  而每次要离开的时候,男女老少不论春夏秋冬都会扛着箱包走好远的路。
  但荒漠化,一方面是由环境变化引起的,更主要的却是人类向自然索取过渡造成的。
  民勤湖区便属于人口严重超载的地区。
  此前在考察盐硷地地时,郭阳就有考虑过民勤,但这里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太缺水了!
  而且不是某一个村落缺水,是普遍性的缺水。
  基本的居民用水和农业灌溉都难以保证,更不要说改良盐硷地。
  考虑到苜禾1号的特性,就只能暂时先选择金塔了。
  雨禾村是一个小村子,村里的人户稀少,而且东一户西一户的。
  郭阳原本想找找是谁住在村口,在村里传他的谣言。
  但等真到了时,才觉得这是一个扯淡的理由。
  总共就看到了这麽十几栋房子,谁有心思来传他的闲话啊!
  汽车的轰鸣声还是引起了村民的注意,有村民从院子里出来。
  打量着难得一见的汽车,汽车最终在郭山的院子前停下。
  村民们看到两个穿着面料极好的衣服的人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人很年轻。
  「郭山,你家来客人啦!」有人吼了句。
  「那年轻人看着像不像是郭阳?」
  「你别说,好像还真是他,听说他在外面发达了,看样子真不假啊!」
  「婶啊,前两天你还在说郭阳这麽久不回来,可能是在外面犯事被抓了。」
  「害,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差点没认出来,果然还是得读书啊,读书才能离开这破地方,郭阳是这样,他侄女以后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村里的人都快走完了,就剩我们这些老头老太了。」
  几人沉默了会儿,村里几乎没有30岁以下的劳动力了,30-50岁的人也极少。
  年轻的丶文化水平较高的和经济条件好的,都搬走了。
  「这次政府组织搬迁,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听说是要去疆省,要不要搬呢?」
  「不搬又能怎麽样呢?风沙越来越严重,种地的收入越来越低,现在家家户户谁家没有欠款。」
  「我知道郭山不太想搬,今年秋天他才组织了人去栽树,还计划着开春再去呢。」
  「他们那树活不了多少,树苗是直接从树上截取的树栽子不说,好多还没浇水。」
  「树苗要花钱,也没浇水的条件啊。」
  ……
  郭阳看着眼前低矮的房屋,房门前有两棵歪歪斜斜的枣树。
  房子的门楼十分讲究,但是从门楼走到旁边,便是黄土和小麦和成泥后夯实的土墙。
  墙的岁月感非常的强烈。
  他想起,一下雨时,土墙便会散发出浓浓的麦草和土腥味,小时候郭阳很喜欢这种味道。
  「吱吱。」
  房门被打开,郭山走了出来,廋廋的身躯,有点驼背耸肩,眼睛不大。在其身旁,还站着位裹着粉红色头巾的妇女,是大嫂田英。
  记忆中的身影逐渐重合,内心情绪复杂。
  「大哥,大嫂。」
  郭山也眼带笑容,盯着郭阳是看了又看,又向司机老宋点头示意,随后又打量了会儿汽车,再是和村民寒暄了几句。
  「出息了啊,小弟。」
  「进屋说,进屋说。」大嫂忙着招呼道。
  老宋打开后备箱,郭阳跟着一起将带回来的礼物一个劲的往屋里拿。